中俄宗教文化的解读：俄罗斯佛教概况

    中俄交往由来已久，两国既是亲密邻居又是战略合作伙伴。在当今世界格局下，中俄合作有利于维护世界经济稳定和全世界和平。可以说中俄交往的密切程度是决定世界的一股重要力量。今天，中俄友好根深叶茂，是基于历史上的两国人民，老一辈、老一代革命人共同努力打下的良好基础。中俄的文化交流是一项具有基础和继承的历史工程。因为俄罗斯是世界上最早研究汉学的国家之一，汉学水平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而在文化的历史传承中，宗教文化最具影响力。中俄两国的宗教大多是由境外传人的，只有少数宗教是根植于本国土壤产生的，呈现出了外来型为主、内生型为辅的鲜明特征。在中国，除道教和民间小宗教外，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犹太教、摩尼教等系统宗教都属于外来型的。每一种宗教的传播虽都未受到强制限制，但都经历了一个曲折漫长的过程。

    据悉，今年正月，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曾向俄罗斯佛教徒祝贺农历新年。俄罗斯总统指出：“令人欣喜的是佛教宗教组织在我国的生活中积极发展，在完善青年人精神和道德教育以及发展宗教间对话领域做出重大贡献。”普京补充说，佛教组织的工作对维护和平与社会公民团结十分重要。俄罗斯生活着近150万佛教徒。

    俄罗斯是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与中国有四千三百多公里的共同边界，可谓唇齿相依。历史上中俄关系的几近变迁能看出俄罗斯作为中国的强大邻邦对中国的重要影响。俄罗斯横跨欧亚两大洲的地理特点决定了俄罗斯文化具有东方性的特质，最早的佛学研究者亚历山大·蒙特列维其曾说过：“俄罗斯——佛教的国度。”俄罗斯学者们对中国文化的研究源远流长，特别是对佛教的研究，具有世界领先水平。

    就目前，俄罗斯的佛教主要集中在今布里亚特、卡尔梅克和特瓦三个共和国，属藏传佛教。它于17世纪传人布里亚特一蒙古族地区。18世纪，在色楞格河和霍尔河流域的布里亚特人中出现佛教教会组织，1741年，建立了第一批寺院作为社会宗教中心。卡尔梅克人是俄国欧洲地区唯一信仰佛教的民族。

    一、俄罗斯佛教的来源

    俄罗斯佛教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是俄罗斯境内蒙古族信仰的藏传佛教；二是俄罗斯近欧洲地区俄罗斯族信仰的佛教。

    清朝政府为了控制蒙古部落，鼓励他们信仰藏传佛教，于是藏传佛教很快成为蒙古诸部落的民族信仰。这些蒙古部落逐水草而居，一部分迁徙出了清朝的势力范围。在沙俄扩张的过程中，征服了这一部分向外迁徙的蒙古部落。到清朝末年时，沙俄又占领了中国北方的领土。许多信仰藏传佛教的蒙古部落成为俄罗斯的属民，于是他们的宗教信仰也被带到了俄罗斯，这就是俄罗斯远东地区藏传佛教的来源。在十八世纪时，沙俄设立了宗教事务管理处，制定了僧侣管理条例。1741年女沙皇叶丽萨维塔·彼得罗芙娜承认佛教为布利亚特地区的国家信仰。1764年准葛尔喇嘛寺的住持喇嘛达尔让·扎耶夫(1711-1777)被确立为班迪多汉波喇嘛，也是布利亚特第一位汉波喇嘛。汉波喇嘛是全俄乃至后来全苏联佛教徒的领袖。

    而俄罗斯欧洲地区的佛教来源，除了受到远东地区的影响之外，还受到圣彼得堡东方学研究的影响。圣彼得堡是俄罗斯的东方文化研究中心，自十九世纪以来，一些探险家和研究者陆续到中国旅行，搜集了大量珍贵的佛教文献，保存在圣彼得堡的东方学研究中心。十九世纪，俄罗斯兴起了对东方研究的热潮，学者们对搜集来的资料进行翻译、学习，研究中心出了许多有名望的佛教研究者，如：瓦西里耶夫(V.P. Vasiliev)，米纳耶夫(I.P. Minaev)，奥登堡(S.F. Oldenburg)，谢尔巴茨基(F.I. Sherbatskoy)， 奥伯尔米勒(E.E. Obermiller), 罗森博格(O.O. Rosenberg)等。1915年，沙皇尼卡拉伊二世下令在彼得堡建立欧洲第一座佛教寺院，近二百名僧侣在那里修行，开启了佛教在欧洲的历史。

    二、俄罗斯佛教的分布和发展

    虽然佛教的经典书籍浩如烟海，而且语言也相当晦涩难懂，但佛教在俄罗斯的发展还是相当稳定。俄罗斯佛教以藏传佛教格鲁派为代表，主要流行于俄罗斯的五个地区：东西伯利亚的布里亚特自治共和国，首府乌兰乌德；南西伯利亚的图瓦自治共和国，首府克孜勒；里海沿岸西部的卡尔梅克自治共和国，首府埃利斯塔；赤塔州和伊尔库茨克州以及以圣彼得堡为中心的俄罗斯欧洲地区。信徒绝大多数是说蒙古语的布里亚特人、图瓦人、卡尔梅克人和少数的俄罗斯族人。

    佛教在布利亚特地区被视为民族信仰，深深地融入到了当地居民的生活中。在那里，佛寺是教育中心。十九世纪时，寺庙向民众开设藏语、蒙语、梵文、佛学、蒙藏医术和星占术等课程，寺庙还发展了印刷术、圣像画术。如今，在布里亚特和卡尔梅克共和国，大多数民众也还是过着最传统的以寺庙为中心的宗教生活，人们数年如一日地去寺庙修习，接受格鲁派式的佛教教育。

    如今，除了传统的修习形式外，在俄罗斯逐渐出现了另一种新的佛教学习形式。出现了一些不同派别的中小型的学习圈子，由一些来访的上师或者僧人指导。这些小组与寺院的修习不同，不需要进行长期的观想训练以期达到证悟，而是在每次上师到来时作一些学习。如此的学习形式虽然比较自由，但是也存在着弊端。上师并不是经常来访，这样就很难使信徒在这个上师的指点下保持持续稳定的学习状态，因此俄罗斯人对这种学习形式褒贬不一，但尽管如此，这种更加世俗化的修习方式迅速传遍至整个俄罗斯，尤其吸引了俄罗斯族人的参与。

    当前，在俄罗斯的几个大城市区域，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伊尔库茨克（东西伯利亚第二大城市及俄罗斯的工业重镇）到新西伯利亚，从叶卡捷琳堡、乌里扬诺夫斯克（列宁出生地）到莫斯科、圣彼得堡，都有佛教群体在发展。俄罗斯的信徒大多数接受过高等教育，有些还是在大学进行学术研究的知识分子，他们知识面广，对佛教有着较深刻的探求心理。目前，俄罗斯欧洲地区的信徒数量迅速增长，他们的修习热情比那些将佛教作为民族传统来认识的远东地区的信徒要高涨。

    三、俄罗斯的佛教研究

    俄罗斯对佛教的兴趣始于十九世纪，由于僧侣在俄国境内的活动引起了俄罗斯知识分子对东方世界，尤其是对佛教思想的兴趣。同时，东正教传教的趋势以及沙皇的对东方的扩张计划也是研究起因。梵语和藏语研究最先发展起来，紧接着，佛经印刷也蔚然成风，1843年，彼得堡出版了第一本《藏俄大字典》。十八世纪三十年代，第一批中亚探险家带回了大批藏蒙语手书文稿。尔后，陆续有沙皇的外交团队和考察队进驻东方，在中国新疆、内蒙古、西藏等地，他们也搜集了许多珍贵的文献，包括许多敦煌文书，据日本学者的统计，约为一万余卷，占敦煌文书总数的四分之一。大量的资料，使得俄国的佛教研究开始兴盛起来，出现了像罗森堡、彻尔巴斯基这样的佛教大学者，他们创立了彼得堡学派，使俄罗斯佛教的学术水平达到世界级水准。由于1941年苏德战争的爆发，加上1942年谢尔巴茨基(F.I. Sherbatskoy)逝世后圣彼得堡学院佛学所的停办，导致佛教研究停滞了十几年。20世纪六七十年代，俄罗斯及欧洲学者又重新将视线转向佛教研究，他们研究佛经原文，出版了诸如《佛教导论》、《东方信仰论》的书籍，建立了专门的图书馆、展览室。圣彼得堡东方研究所还组织编制了藏佛教文献的目录，出版了最著名的佛教杂志——《俄罗斯佛教》以及《迦鲁特》。

    四、俄罗斯现政府对佛教的态度

    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的民族分离主义势力猖獗。俄罗斯政府在以武力对付少数民族分离主义分子的同时，大力安抚各少数民族，尤其是对天高皇帝远的俄罗斯远东地区。虽然信仰藏传佛教的蒙古族人口不多，但是广泛分布于俄罗斯远东地区，对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安危关系重大，因此俄罗斯政府对少数民族的宗教佛教推崇有加，大力扶持佛教。经常接见佛教领袖，访问参观佛教寺庙，给予非常高的礼遇。另外，越来越多的俄罗斯族人也开始信仰佛教，他们在大城市兴建佛教寺院，势力逐渐扩大，赢得了俄罗斯政府的重视。

    五、俄罗斯佛教的未来展望

    苏联解体使俄罗斯人民从苏联的高压政策中解脱，使国家卸下了重担，人们经历了二战，经历了苏联的兴盛与衰亡，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和谐的社会、稳定的生活。俄罗斯的复兴需要一个韬光养晦的过程，政府和人民正在积极为民族崛起寻找方向，倡导民主、自由的舆论环境，支持信仰自由，加强与中国的合作交流。对佛教来说，这正是大好趋势。佛教一直倡导人心平和、社会稳定、人和自然的和谐发展，加上政府对宗教的支持政策以及重启的佛教学术研究，俄罗斯佛教正日益走近百姓生活，可以预见，佛教将在俄罗斯继续保持生机，步入快速发展的轨道。（文/菩萨在线综合整理）